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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扬专访:不担心劣币驱逐良币

大晴 添加于 2021-0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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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与曲扬的聊天过程里,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他大概率是一个理性、克制、热爱学习且自律的人,就是我们从小到大父母口中的“别人家孩子”。采访结束后我跟朋友探讨,我们常说如今在社会上发展的风生水起的人不一定是当年学校里的优等生。那,当年的优等生们如今怎么样了呢?曲扬给了我答案,如今,还是优秀啊。

以下,是我们聊天的大部分内容。

试听:Violet 曲扬;王鹏 - CAVER

大晴:曲扬老师是哪里人?

曲扬:我老家是吉林长春的,在老家上的普通高中,09年去了上海考学,之后除了逢年过节基本没回过家。现在算已经是10年前了,所以可能家乡口音不是那么重了。

大晴:现在主要的工作做什么呢?

曲扬:主要是作曲、编曲、幕后制作相关的工作,比如游戏配乐、综艺节目歌曲、番剧影视配乐等;再就是线下演出,比如游戏艺人相关。涉及的音乐风格比较多、比较跨界。

大晴:在上音的时候就读的是哪个专业?

曲扬:作曲与音乐设计,音乐工程系。

大晴:从小就有考音乐学院的计划吗?

曲扬: 完全没有。小时候就喜欢玩音乐,算是兴趣爱好,爸妈比较给我空间,报了很多音乐相关兴趣班,像电子琴、钢琴、吉他等等。也不逼着我学,完全是自由状态,想学就学。再大一点开始接触传统作曲和midi,瞎玩,自己模仿电影原声CD做一些情景式配乐。直到我高二分文理,爸妈问到以后想做什么工作,我觉得玩音乐开心。当然他们也比较谨慎地找作曲老师测试我的意愿和潜力,最后决定转向报考音乐专业,冲上音。现在说起来容易,但当时的情境,这个选择还是非常纠结和艰难的。因为我在省内重点高中,文化成绩也不错,选择音乐也意味着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在恶补音乐知识上,而且上音是面向全国招生,音乐制作每届只收10个人,难度和风险代价都不小。所以我艺考提前了大半年来上海学习,那段时间的强度不亚于备战高考,心理压力也很大。最终的艺考成绩是第三名,作为普高学生已经很欣慰的。现在回头看,我对音乐的选择,起初是“无心插柳”,后来算是“水到渠成”。还有特别感谢爸妈的支持和理解。不管怎么说,只要尊从内心选择,总不会太差。

大晴:您的父母是从事什么职业呢?

曲扬:我母亲是公务员,父亲是企业高管,蛮普通的一个家庭,家里没人从事音乐相关的专业,但是我妈妈特别喜欢听音乐,小时候经常听她唱戏曲、京剧评剧黄梅戏这些,虽然我对这些兴趣没有很大,但也算是耳濡目染吧。小时候家里最贵重的家电不是电视、冰箱,是我爸买的一台进口音箱,他愿意收集唱片,比如张学友、周华健、邓丽君演唱会这种,我也会跟着听。


大晴:什么时候确定自己想要从事音乐制作这一行的呢?

曲扬:小时候我追过一些偶像,我是听着他们的歌长大的,比如周杰伦梁静茹阿。我就想,以后能不能给他们做歌呢,不收钱也没关系的,其实最早就是这个契机。

大晴:你的这个愿望现在达成了吗?

曲扬:有一些喜欢的艺人已经合作过了,比如莫文蔚、Tia、羽泉等等。也有没达成的比如梁静茹现在已经不出歌了,所以就还蛮可惜的。目前涉及到艺人合作主要是通过综艺节目还有线下演出。

大晴:与艺人合作的项目里,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曲扬:我可以讲讲我第一次接触艺人的项目。这里要感谢安栋老师,我在上音认识他的,也是安老师最早带我入行综艺编曲的。13年第一届《中国梦之声》在上海录制,安老师找我做一些幕后的实习工作。

从跟排练、录音、现场钢伴、出谱、最后到编曲,这些工作的初体验都是在这档节目期间。说实话,我当时参与这个项目压力挺大的,记得节目是一周录一期,选手也很多。音乐部分也会分成AB组,每个选手都要准备两首歌。无论用不用得上,所有音乐都是要编曲的,所以工作量不少。又加上当时课业压力大,有点两边忙不过来的感觉,最后也是硬挺下来的。我记得彭飞老师是当时的乐队总监,他编曲的音乐质量都很高,我当时没啥经验,也是一边听编曲一边学习。工作中出过不少错,比如管乐谱没Transpose、和弦标记写错,也没少被老师们骂哈哈。但这种机会比起学院的课更加难得,技术和心态上都提升了不少。抗压能力很关键,也是从这个时候,我开始从事更多的综艺节目类型的编曲。

大晴:这是你的第一个商业项目吗?在上音的期间,还有没有参加什么活动?

曲扬:正式的第一个还是13年的《中国梦之声》。也做过不少的小项目,比如艺术歌曲扒带、文工团管弦乐类型的歌曲、微广告配乐,街舞音乐等等。

在校期间也玩过乐队,当时喜欢玩fusion。没事就几件乐器换着玩,今天弹个键盘、明天打个鼓。14年JZ Festival跟朋友在小舞台有过演出。其实观众也不多,有人鼓掌我们就很高兴;没人看我们演完了也蛮开心,有点自娱自乐的状态。后来开始迷爵士,和几个朋友跑去JZ school学键盘,我当时的老师是Oleg Roschin,业余时间跟他学爵士,大概一年的时间吧,接触了一些即兴和爵士和声,挺有收获的。也是这个契机让我对伯克利产生兴趣的。

到了2014年,我在上音本科毕业,当时被学校保研,不过我想跳出古典传统体系,系统地学一下不太擅长的爵士体系。我对和声特感兴趣,也听朋友说美国伯克利的爵士体系很好,无论是和声、创作意识都挺前卫的。所以我放弃保研,备考伯克利。当时也有老师为我放弃保研惋惜,但从结果看还是值得的。

大晴:你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吗?

曲扬:我认为三成靠老师,七成靠自主学习和实践。我觉得后者带给我的进步更多。不要学校老师留什么就只是完成什么,想要去探究一件事的好奇心和钻研的劲儿更重要。而且现在网上厉害的音乐人挺多的,听作品分析作品就挺好。

大晴:在伯克利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曲扬:我是2015年春季到的伯克利,17年7月份毕业之后,OPT在美国又待了一年。学业期间做过一些编曲演出的工作,国内综艺编曲的活儿也一直在做。我觉得可能我性格内向原因,开始不是特别的爱社交,喜欢宅在家里研究音乐。两个学期后熟悉了环境,交了不少外国朋友,逐渐活跃了一些吧,其实最放松的还是OPT期间和朋友一起创作专辑的日子。

大晴:上音和伯克利在教学风格上最大的不同点是什么?

曲扬:从教学体系来讲,国内是那种可能会偏灌输式的教育,大家可以把基础学得非常扎实;伯克利是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来选择不同的课程,自由度会高一些。各有各的长处吧。在伯克利让我比较欣喜的一点是国际学生和老师很多,跟他们的交流的过程也是了解他们的文化背景。

大晴:你回答问题时的严密逻辑,真像一个优秀的理工男。

曲扬:每次听到别人说我是理工男,其实我很开心。如果没有选择音乐专业,我应该会是名理科生。我对数学还有物理都很感兴趣,其实我觉得音乐这一块儿也是跟理性思维有关系的,比如一些作曲技法,是要运算和布局设计的,音乐曲式结构跟建筑学、美学的思路上,也都有内在的相关性。

我属于从小就比较克制,可能是音乐人里少数不抽烟不喝酒的,有朋友说抽烟喝酒可以带来一些灵感,虽然我也信,不过比起灵感我更信任精心设计出来的东西。因为灵感有时候不靠谱,在没有灵感的时候,怎么把音乐做到比较好的状态,这其实需要的是知识储备、经验的,还有理性的思考。当然,我也靠灵感,或者说我更愿意听些新东西,接触更多能产生灵感的来源。

大晴:现在,工作是什么情况呢?

曲扬:2018下半年回的国,和几个哥们合伙做了一家音乐制作公司,名字叫上海辅乐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主要以配乐和歌曲制作为主,到现在也做了几十部游戏和番剧音乐了。

在这个阶段比起学生时代,我感觉“服务”的性质会更多。经常会遇到甲方给我们提要求,有时甲方提出的一些想法和理念跟我们是不一样的,所以就要博弈。我们肯定是希望音乐会因为我们想法变得更好更有效。以前会有相对难沟通的时候,现在逐渐好一些,因为有一部分长期合作的伙伴有了信任基础,他们也会给我们更多的自主权。

大晴:团队现在多大的规模?

曲扬:10个人左右,都是水平很优秀的音乐人,大家都比较跨界,并且有各自擅长的方向和领域,所以我们除了一起做公司的项目之外,也会互相学习借鉴。

大晴:你比较擅长的是哪个领域呢?

曲扬:我之前在综艺编曲上做的比较多,目前配乐会比较多。我的特点相对比较“跨界”。电声乐队、管弦乐、电子都有过研究。我可能不太满足于一个体系,希望多做一些融合,看看能不能碰出新的东西,在这个方面想得比较多。


大晴:作为标准的学院派优等生,你怎么看待“野路子音乐人”?

曲扬:我觉得,学院派和野路子的分类不重要。我身边也存在一些野路子转过来的,音乐做得很好,也许在系统性上有一些短板,但是作品很有灵性不拘一格。学院派也有音乐做得很差的人。我划分主要是个人的学习的意愿和好奇心强烈与否。确实在学院学习更系统,比起教学,老师更大的作用是引导,学习终究靠自己。而且知识也都是工具,学习的途径不止学院一条路,我考学前曾经也是野路子。

我身边认识音乐做的比较好的朋友,在作品塑造上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追求完美精益求精,都是有点不放过自己、有点纠结的体质。我有个大学化工专业的音乐人哥们,他凭自己的钻研能力音乐做得比一些学院里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好多了。他也没怎么跟老师学,就有这个潜质。当然他打游戏时钻研的劲也一样。

不管是什么学派出来的,我觉得做好“音乐”之前,要先做好“人”,比这些不适用的还不如多扒几首带。

大晴:有没有注意到,比90后更年轻的一波音乐人开始出来工作了?

曲扬:有的。现在这个时代做音乐越来越容易了,可能只用一个平板,或者是手机就可以做音乐,甚至会有直接用做好的sample制作,更多现成的选择。这些工具是好,不过我是希望新一代的音乐人也不要只沉迷于科技带来的便捷,可以探究本质和举一反三,知道这些声音是怎么来的;甚至有精力也可以研究些作曲配器技术相关,这些都会变成你的宝藏,走得更远一些。

大晴:你会不会担心劣币驱逐良币?(打败你的竞争对手可能压根不懂音乐)。

曲扬:不担心。实际上,很多传统的东西有点像是童子功,需要花时间的;而所有新的技术,年轻人在学,我们也还在学。大家可能不是同一代人,但是都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做不出好音乐说明实力还不够。整体上我还是比较追求“匠人”的精神去做这行的。

说实话,近几年国内的音乐发展很迅速,有很多更新的音乐出来,听众们的欣赏水平是在提高的,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我相信那些经过音乐人精心设计、有想法的好作品会越来越被更多听众认可和喜欢的。

大晴:除了音乐,你还有其他的爱好吗?

曲扬:篮球,我们有时候会组个音乐人球局,就是坐太久了活动活动;我也比较喜欢看电影,不过现在看电影有个不好的习惯。比如说很感人的片子,人家在那边说一些情话的时候,我会非常关注他后面的配乐,和声排列怎么写,旋律用的是哪个音,用得好不好听之类。有点职业病。

大晴:还有其他的“职业病”吗?

曲扬:物理层面的:腰不好,颈椎不好,鼠标手。

大晴:现在和上学的时候相比,心态上的最大转变是什么呢?

曲扬:学习学到吐的时候想干活,干活干到吐的时候想学习。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状态,自我价值实现感更强烈一些。


文章出处 https://mp.weixin.qq.com/s/AQSxsEDhR-Q3k_8EdFEE3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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